蒲錦昌牧師 本會副總幹事
不論是我的前輩、同輩和後輩,區會裡很多人都認識和由衷的尊敬李清詞牧師,並且不會忘記她在我們生命𥚃的點滴,視之為上主賜予區會及我們的恩典。我有很多這些回憶,而且自從她安息主懷後便不斷湧現,令我體會到失去了她其實是我很大的損失!
李牧師少時受教於英華女學校,一間今天被視為最優秀的英中。在她當學生的那個年代,有傳教士任校長,她的英語能力當然很好。她當世界傳道會宣教教育幹事的幾年裡,基本上都是用英語生活。其實,她的中文同樣揮灑自如,不論在講道裡和所寫的文章中都表現出來,不像今天許多青少年人為了學好英文而犧牲了鑽硏中文,又或者視中文和中國文化為次等。李牧師更對港人在談話中時常中英夾雜不以為然。她在區會堂會講道時是全廣東話的,和別人談話時是全廣東話的,不會賣弄她的英語能力,在世界傳道會和普世教會協會的場合裡當然是全英語的。李牧師沒有英文名,或者說她的英文名字就是她中文名的英語拼音。後來我在亞洲基督教議會和普世教會協會等合一機構的參與裡,發覺尊重自己及他人的文化是最基本的禮貌和信念,否則難以互相平等對待,而這個功課要由名字開始。今天我們流行講的文化自信,李牧師早就做了。
李牧師是個生活簡樸的人,她穿的藍色外套灰色裙和手提的啡色公事包,到退休前都是同一個樣子。不過,她又絕不會令人感到她老套或寒酸,總給人不趕潮流但又不會不了解周遭發生甚麼的感覺。她退休後健康還好的日子,每天都會外出,不論是見見同工朋友,又或者在商場走走,都保持著一份對他人生命的關懷和對世界的好奇,而這種生活其實不需要很多錢。另一方面,她對別人卻很慷慨,在我當神學生時或全職事奉後,每次吃飯都是由她請客的,甚至退休後她還堅持這樣做,而且未到結賬時她已付款,我很難才能爭取到一次付賬的機會。記得有一次她生日宴請同工好友,也有百多人,事先說明不用做禮,賬單由她付,如果要給錢的話可以捐給一些她認識的基督教機構。而且,那次晚飯的枱號很特別,不論是壹號、一號、One、A⋯⋯全都是最重要的一枱,沒有差別,盡顯李牧師的幽默和待人接物的態度。
還有,李牧師總給我從容不迫的感覺。不論她處理的事情有多少,從不會看到她趕急的樣子。不論是會議、聚會或主日崇拜,她是從來不會遲到的,總是預備充足的時間赴會。這是對他人和群體的尊重。碰過一些經常遲到的同工,我很自然的會想:是做不到或不願做呢?我同時便會想起李牧師。為甚麼她做得到呢?她掌握時間的秘訣在那裡呢?大概因為她看別人比自己更重要,不認為當教會領袖就有遲到和要別人等的理由。 從我認識李牧師開始,很多年來都收到她的聖誕賀咭、書簽或年終分享,有中文的有英文的,代表了她對我的關懷,相信不少同工甚至海外朋友都有收過。我每次收到,都會一看再看,而且珍而重之的收藏起來,不會隨便丟棄。這些都是我對李牧師珍貴的回憶。最近,有基督教媒體邀請我寫一點懷念李牧師的文字,還向我要李牧師的合照。雖然我和李牧師認識了幾十年,不少場合也一起出席,但卻極少和她合照。因為,她的生命已深深的印刻在我的生命裡,身遠心不離。